第114章景文離的心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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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桐接過來小二手中的蘆花雞掂了掂，“不錯，就這只吧。掌櫃的給過過手，該多少銀子是多少，可不能和上回似的。”
“呵呵，明白明白。”掌櫃的接過了小二遞過來的稱，親自稱了稱，說道，“六斤多點，就算是六斤好了，這樣，姑娘你就給一百二十文吧！”
這也算是自己占了便宜了，雞肉應該比豬肉還貴些，不過，人家既然留了情分了，自己也不能太過死板了，掏出銀稞子給了掌櫃的，接過了綁好的雞順手便遞給了景文離。
景文離很是自然地便接了過去。
事情都已經辦好了，甚至還有些意外之喜。
掌櫃的殷勤送出了門，二人出了食鋪往回走。
耽擱了這麽長時間，天色已經暗了。古代的街道上可是沒路燈，街道兩旁的人家油燈昏黃一點兒，自家屋子都照不過來，更不用說照顧照顧街道。
蘇桐看著這黑黢黢的街道，還真有些發怵。心裏也不由發笑，前些日子自己偷偷在大野地裏走都沒這麽害怕過，如今到了人煙地兒反倒是矯情起來了，看了一眼身邊拎著蘆花雞的景文離，心裏說不出的滋味。
明面上好像是自己照顧著這個孩子，實際上，自己這心裏對這孩子也是有依賴的吧？要不然怎麽還越活越膽小了呢？
想到這些，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，自己對人家好像太霸道了些。蘇桐伸手要接過景文離手中的雞，“我來拿吧，你也累了一天。”
夜色中的景文離的表情不甚清楚，只八顆潔白的牙齒異常清晰，還有傻乎乎的回應：“我一點兒也不累，不用你拿，我的力氣比你大！而且……而且，小桐還費腦子了！呵呵！”
“哦？”這傻孩子進步神速呀！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“因為你在劉記和在孫記說的不一樣，我就知道了。”很是炫耀的口氣。
蘇桐毫不吝嗇地讚道：“嗯，不錯！你最近長進多了，還知道分析了。”
“那當然，小桐那麽聰明，要是我不變聰明，小桐跑了怎麽辦？”
呵呵，還惦記著這個呢？蘇桐很想說：“你放心，我不跑了，我一直和你做伴。”翕合了幾下嘴唇，最終卻是沒把這話說出口。這話承諾太重，且不說自己願不願意，將來還興許人家願不願意呢！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，承諾的話……說不得的。
笑了笑，沒接聲。
景文離倒是也沒在意，“小桐，你知道了什麽？明天咱們去抓誰？”
暴力！“讓我先想一想，這個姓孫的可不是個好對付的，而且，咱們也沒證據，總要先調查求證一番，然後再想個法子呀……”蘇桐邊走邊想，絲毫沒察覺到一只大手悄悄的伸了過來，輕輕地拉上了她的手。
景文離半是護著她，半是領著她，並肩往前走，嘴角像是偷了腥的貓竊笑著。這樣黑，沒人看得見吧？
——也不怪乎他這麽歡喜，自從到了縣衙，蘇桐便教導他要顧忌著男女大防、授受不親的，二人便再也沒拉過手。
她的手並不綿軟，也不細膩，甚至些長年勞作留下的粗礪，摸得到指節下的薄繭，但是很溫暖很幹燥。牽著她的手，無端地讓他安心。
月光不甚明亮，天上的星子倒是閃爍的歡快；街道兩旁的院子裏，偶爾傳出來細碎的人語聲。景文離此刻的心，就像是這天上的星星一樣跳的歡快，他甚至想著，要是這麽一直牽著她的手，即便是一直走下去他都願意。心底裏像是塗了密一樣，甜蜜一直漾到了眼裏嘴裏……
一直進了縣衙，蘇桐都沒回過神來。卻是下意識地往吳師爺的屋子走去。她想著，這件事只是自己的猜想，總不能真的往段言這位大人跟前稟報吧？得找個人商量商量。
吳師爺正好從大堂回來，見了走過來的二人，眼神從二人牽著的手和景文離竊喜的臉上飄過，淺笑著問道：“買回來了？怎麽不去做飯反倒是到我這兒來了？”
“我有事要和您商量。”蘇桐眼光發亮，對於自己的猜想很是興奮，隨著吳師爺便進了屋子。
景文離不得不放開了手，一陣涼氣瞬間襲走了他掌心的溫暖，心裏也跟著泛上了一絲涼意，惘惘的失落讓他有些無措，急切地追著蘇桐的腳步走了進來。
蘇桐正興奮著，哪裏察覺出景文離這點心思。她湊到吳師爺跟前，輕聲把自己問出來的和猜想的統統說了一遍，末了說道：“如果我的猜測正確，那就可以說明侯三的傷口是怎麽來的？至於動機麽……”
直起身，摩挲著下巴在屋內走了兩步，思考片刻問道：“會不會是他想吞掉王記布鋪？……侯三有求與他，而且，他和侯李氏……牽扯不清，總會有辦法把鋪子弄到手的。您說呢？”
吳師爺沒想到二人出去買個菜便能探聽到這麽重要的消息，雖然有些巧合的成分在裏面，但是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小丫頭的機敏。臉色深沈地捋順這頜下長須，說道：“你的話有理，我現在就和大人去說說。”
“別！”蘇桐抽了抽嘴角，“我就是瞎琢磨，萬一不成，這不是反而妨礙了大人的思路麽。這樣，明日咱們派人到南城門和東城門還有八風山打探一番，要是確實了您再報也不晚呀。”
吳師爺看了她一眼，好笑地問道：“你怕什麽，咱們大人不是狹隘之人，還能容不得你這點失誤麽？”
我怕失誤次數多了那位大人就變狹隘了！蘇桐真的不想在段言身前露臉，一把拉過景文離說道：“我這是越俎代庖，我哥才是捕頭不是。再說了，等拿了證據大人也歡喜也呀！”
“既然如此，那就調查看看。”
“謝謝吳師爺！”蘇桐神情不見放松，“不過，我覺得即便是咱們確定了也未見能抓到孫德利的把柄，聽說這個人心思很深，不是個好對付的。”
“……呵呵，再不好對付的人既然心裏存了鬼，總會露出馬腳來的。”
天網恢恢疏而不漏，這倒是！“既然您老也認為我說的有理，那明天我們就出去著重調查一番。……王柳氏和封山還沒改口呢？”
吳師爺搖了搖頭，“倒是情深意重的！”惋惜而憐憫地嘆了一聲，“希望這案子有個轉折吧！”
蘇桐心裏也郁郁的，“吳師爺您歇著吧，我去給大人做宵夜。”
說著，把找回來的銅錢放到了桌上，“這只雞花了一百二十文，剩下的銅錢還給您。等會兒我讓我哥給封山和王柳氏送飯去，您放心吧。——真是的，咱們這兒連個牢頭都沒有，要是真忙忘了，還不把犯人給餓死在牢裏？大人也真小氣過分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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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呵呵，明白明白。”掌櫃的接過了小二遞過來的稱，親自稱了稱，說道，“六斤多點，就算是六斤好了，這樣，姑娘你就給一百二十文吧！”
這也算是自己占了便宜了，雞肉應該比豬肉還貴些，不過，人家既然留了情分了，自己也不能太過死板了，掏出銀稞子給了掌櫃的，接過了綁好的雞順手便遞給了景文離。
景文離很是自然地便接了過去。
事情都已經辦好了，甚至還有些意外之喜。
掌櫃的殷勤送出了門，二人出了食鋪往回走。
耽擱了這麽長時間，天色已經暗了。古代的街道上可是沒路燈，街道兩旁的人家油燈昏黃一點兒，自家屋子都照不過來，更不用說照顧照顧街道。
蘇桐看著這黑黢黢的街道，還真有些發怵。心裏也不由發笑，前些日子自己偷偷在大野地裏走都沒這麽害怕過，如今到了人煙地兒反倒是矯情起來了，看了一眼身邊拎著蘆花雞的景文離，心裏說不出的滋味。
明面上好像是自己照顧著這個孩子，實際上，自己這心裏對這孩子也是有依賴的吧？要不然怎麽還越活越膽小了呢？
想到這些，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，自己對人家好像太霸道了些。蘇桐伸手要接過景文離手中的雞，“我來拿吧，你也累了一天。”
夜色中的景文離的表情不甚清楚，只八顆潔白的牙齒異常清晰，還有傻乎乎的回應：“我一點兒也不累，不用你拿，我的力氣比你大！而且……而且，小桐還費腦子了！呵呵！”
“哦？”這傻孩子進步神速呀！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“因為你在劉記和在孫記說的不一樣，我就知道了。”很是炫耀的口氣。
蘇桐毫不吝嗇地讚道：“嗯，不錯！你最近長進多了，還知道分析了。”
“那當然，小桐那麽聰明，要是我不變聰明，小桐跑了怎麽辦？”
呵呵，還惦記著這個呢？蘇桐很想說：“你放心，我不跑了，我一直和你做伴。”翕合了幾下嘴唇，最終卻是沒把這話說出口。這話承諾太重，且不說自己願不願意，將來還興許人家願不願意呢！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，承諾的話……說不得的。
笑了笑，沒接聲。
景文離倒是也沒在意，“小桐，你知道了什麽？明天咱們去抓誰？”
暴力！“讓我先想一想，這個姓孫的可不是個好對付的，而且，咱們也沒證據，總要先調查求證一番，然後再想個法子呀……”蘇桐邊走邊想，絲毫沒察覺到一只大手悄悄的伸了過來，輕輕地拉上了她的手。
景文離半是護著她，半是領著她，並肩往前走，嘴角像是偷了腥的貓竊笑著。這樣黑，沒人看得見吧？
——也不怪乎他這麽歡喜，自從到了縣衙，蘇桐便教導他要顧忌著男女大防、授受不親的，二人便再也沒拉過手。
她的手並不綿軟，也不細膩，甚至些長年勞作留下的粗礪，摸得到指節下的薄繭，但是很溫暖很幹燥。牽著她的手，無端地讓他安心。
月光不甚明亮，天上的星子倒是閃爍的歡快；街道兩旁的院子裏，偶爾傳出來細碎的人語聲。景文離此刻的心，就像是這天上的星星一樣跳的歡快，他甚至想著，要是這麽一直牽著她的手，即便是一直走下去他都願意。心底裏像是塗了密一樣，甜蜜一直漾到了眼裏嘴裏……
一直進了縣衙，蘇桐都沒回過神來。卻是下意識地往吳師爺的屋子走去。她想著，這件事只是自己的猜想，總不能真的往段言這位大人跟前稟報吧？得找個人商量商量。
吳師爺正好從大堂回來，見了走過來的二人，眼神從二人牽著的手和景文離竊喜的臉上飄過，淺笑著問道：“買回來了？怎麽不去做飯反倒是到我這兒來了？”
“我有事要和您商量。”蘇桐眼光發亮，對於自己的猜想很是興奮，隨著吳師爺便進了屋子。
景文離不得不放開了手，一陣涼氣瞬間襲走了他掌心的溫暖，心裏也跟著泛上了一絲涼意，惘惘的失落讓他有些無措，急切地追著蘇桐的腳步走了進來。
蘇桐正興奮著，哪裏察覺出景文離這點心思。她湊到吳師爺跟前，輕聲把自己問出來的和猜想的統統說了一遍，末了說道：“如果我的猜測正確，那就可以說明侯三的傷口是怎麽來的？至於動機麽……”
直起身，摩挲著下巴在屋內走了兩步，思考片刻問道：“會不會是他想吞掉王記布鋪？……侯三有求與他，而且，他和侯李氏……牽扯不清，總會有辦法把鋪子弄到手的。您說呢？”
吳師爺沒想到二人出去買個菜便能探聽到這麽重要的消息，雖然有些巧合的成分在裏面，但是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小丫頭的機敏。臉色深沈地捋順這頜下長須，說道：“你的話有理，我現在就和大人去說說。”
“別！”蘇桐抽了抽嘴角，“我就是瞎琢磨，萬一不成，這不是反而妨礙了大人的思路麽。這樣，明日咱們派人到南城門和東城門還有八風山打探一番，要是確實了您再報也不晚呀。”
吳師爺看了她一眼，好笑地問道：“你怕什麽，咱們大人不是狹隘之人，還能容不得你這點失誤麽？”
我怕失誤次數多了那位大人就變狹隘了！蘇桐真的不想在段言身前露臉，一把拉過景文離說道：“我這是越俎代庖，我哥才是捕頭不是。再說了，等拿了證據大人也歡喜也呀！”
“既然如此，那就調查看看。”
“謝謝吳師爺！”蘇桐神情不見放松，“不過，我覺得即便是咱們確定了也未見能抓到孫德利的把柄，聽說這個人心思很深，不是個好對付的。”
“……呵呵，再不好對付的人既然心裏存了鬼，總會露出馬腳來的。”
天網恢恢疏而不漏，這倒是！“既然您老也認為我說的有理，那明天我們就出去著重調查一番。……王柳氏和封山還沒改口呢？”
吳師爺搖了搖頭，“倒是情深意重的！”惋惜而憐憫地嘆了一聲，“希望這案子有個轉折吧！”
蘇桐心裏也郁郁的，“吳師爺您歇著吧，我去給大人做宵夜。”
說著，把找回來的銅錢放到了桌上，“這只雞花了一百二十文，剩下的銅錢還給您。等會兒我讓我哥給封山和王柳氏送飯去，您放心吧。——真是的，咱們這兒連個牢頭都沒有，要是真忙忘了，還不把犯人給餓死在牢裏？大人也真小氣過分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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